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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689 嵇康 四言赠兄秀才入军诗 其四 - 泳彼长川。
言息其沚。
陟彼高冈。
言刈其杞。
嗟我独征。
靡瞻靡恃。
仰彼凯风。
载坐载起。
72599 项羽 垓下歌 -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
注释:英雄末路的挽歌。
这是楚霸王项羽在进行必死战斗的前夕所作的绝命词。
在这首诗中,既洋溢着与伦比的豪气,又蕴含着满腔深情;既显示出罕见的自信,却又为人的渺小而沉重地叹息。
以短短的四句,表现出如此丰富的内容和复杂的感情,真可说是个奇迹。
项羽是在秦末与叔父项梁一起举兵反秦的。
由于其辉煌的战功、无双的勇力、杰出的才能,实际上成 为反秦群雄的领袖,在推翻暴秦的统治中起了主要的作用。
但在秦亡以后曾经是项羽盟军的另一支反秦部队的首领刘邦为了统治全国,与项羽之间又展开了残酷的战争。
他以项羽的失败而告终。
作这首诗时,项羽被包围在垓下(在今安徽灵壁县南沱河北岸),粮尽援绝,他自知败局已定;作诗之后,他率部突围,虽曾杀伤敌军多人,终因兵力单薄,自刎于乌江(今安徽和县东北)。
诗歌的第一句,就使读者看到了一个举世无匹的英雄形象。
在我国古代,“气”即源于人的先天禀赋,又能赖于后天的培养;人的品德、能力、风度等等均取决于“气”。
所谓“气盖世”,是说他在这些方面超过了任何一个人。
尽管这是一种其概括的叙述,但“力拔山”三字却给读者一种具体、生动的感受,所以在这一句中,通过虚实结合的手法,他把自己叱咤风云的气概生动地显现了出来。
然而,在第二、三句里,这位盖世英雄却突然变得其苍白无力。
这两句是说:由于天时不利,他所骑的那匹名马-骓-不能向前行进了,这使他陷入了失败的 绝境而无法自拔,只好徒唤“奈何”。
在这里值得注意的是:骓的“不逝”为什么会引起那样严重的后果?
对此恐怕只能这样回答:他之得以建立如此伟大的功绩,最主要的依靠说是这匹名马;有了它的配合,他就可以所向无敌。
换言之,他几乎是单人独骑地打天下的,因此他的最主要的战友就是骓,至于别人,对他的事业所起的作用实在微乎其微,他们的和中背对他的成败起不了多少作用,从而他只要注意骓就够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强大使得任何人对他的帮助都没有多大意义,没有一个人配作他的主要战友,这是人何等的傲岸,真可谓天地间唯我独尊!
不过,无论他如何英勇无敌,举世无双,一旦天时不利,除了灭亡以外,他就没有别的选择。
在神秘的“天”的面前,人是多么渺小;即使是人中间的最了不起的英雄,也经不起“天”的轻微的一击。
项羽知道自己的灭亡已经无可避免,他的事业就要烟消云散,但他没有留恋,没有悔恨,甚至也没有叹息。
他所唯一忧虑的,是他所挚爱的、经常陪伴他东征西崐讨的一位美人-虞-的前途;毫无疑问,在他死后,虞的命运将会十分悲惨。
于是,尖锐的、难以忍受的痛苦深深地啮着他的心,他无限哀伤地唱出了这首歌的最后一句:“虞兮虞兮奈若何?
”译成白话,就是:“虞啊,虞啊,我把你怎么办呢?
崐”在这简短的语句里包含着何等深沉的、刻骨铭心的爱!
是的,相对于永恒的自然界来说,个体的人确实极其脆弱,即使是英雄豪杰,在奔腾不息的历史长河里也不过像一朵大的浪花,转瞬即逝,令人感喟不已。
但爱却是长存的,它一直是人类使自己奋发和纯净的有力精神支柱之一,纵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在爱的面前也不免有匍伏拜倒的一日,使人欢喜赞叹。
《垓下歌》虽然篇幅短小,但却深刻地表现了人生的这两个方面。
千百年来,它曾经打动过无数读者的心;其魅力大概就在于此吧!
(章培恒)引自"国学网站"诗 歌 篇 名 。
项 羽 作 。
宋 郭 茂 倩 《 乐 府 诗 集 》 题 名 为 《 力拔 山 操 》 , 《 文 选 补 遗 》 题 为 《 垓 下 帐 中 歌 》 , 冯 惟 讷 《 古 诗 记 》 题为 《 垓 下 歌 》 。
《 史 记 》 载 西 楚 霸 王 项 羽 被 汉 军 困 于 垓 下 ( 今 安 徽灵 壁 南 ) , 兵 少 粮 尽 , 夜 饮 帐 中 , 自 知 败 局 已 定 , 乃 慷 慨 悲 歌 :“ 力 拔 山 兮 气 盖 世 , 时 不 利 兮 骓 不 逝 !
骓 不 逝 兮 可 奈 何 , 虞 兮 虞 兮奈 若 何 ?
” ( 羽 有 美 人 名 虞 , 骏 马 名 骓 ) 唱 出 了 气 盖 一 世 的 英 雄 之士 穷 途 末 路 的 悲 慨 , “ 慷 慨 激 烈 , 有 千 载 不 平 之 余 愤 ” ( 宋 朱 熹语 ) 。
出处姜葆夫、韦良成选注《常用古诗》
77612 刘邦 大风歌 -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注释:得酬壮士的豪迈心声。
刘邦在战胜项羽后,成了汉朝的开国皇帝。
这当然使他兴奋、欢乐、踌躇满志,但在内心深处却隐藏着深刻的恐惧和悲哀。
这首《大风歌》就生动地显示出他的矛盾的心情。
他的得以战胜项羽,是依靠许多支部队的协同作战。
这些部队,有的是他的盟军,本无统属关系;有的虽然原是他的部属,但由于在战争中实力迅速增强,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项羽失败后,如果这些部队联合起来反对他,他是无法应付的。
因此,在登上帝位的同时,他不得不把几支主要部队的首领封为王,让他们各自统治一片相当大的地区;然后再以各个击破的策略把他们陆续消灭。
在这过程中, 不免遇到顽强的抵抗。
公元前一九六年,淮南王英布起兵反汉;由于抢英勇善战,军势甚盛,刘邦不得不亲自出征。
他很快击败了英布,最后并由其部将把英布杀死。
在得胜还军途中,刘邦顺路回了一次自己的故乡-沛县(今属江苏省),把昔日的朋友、尊长、晚辈都召来,共同欢饮十数日。
一天酒酣,刘邦一面击筑,一面唱着这一首自己即兴创作的《大风歌》;而且还慷慨起舞,伤怀泣下(见《汉书·高帝纪》)。
假如说项羽的《垓下歌》表现了失败者的悲哀,那么《大风歌》就显示了胜利者的悲哀。
而作为这两种悲哀的纽带的,则是对于人的渺小的感伤对第一句“大风起兮云飞扬”,唐代的李善曾解释说:“风起云飞,以喻群雄竞逐,而天下乱也。
”(见汲古阁本李善注《文选》卷二十八)这是对的。
“群雄竞逐而天下乱”,显然是指秦末群雄纷起、争夺天下的情状。
“群雄竞逐”的“雄”,《文选》的有些本子作“凶”。
倘原文如此,则当指汉初英布等人的反乱。
但一则这些反乱乃是陆续发动的,并非同时并起,不应说“群凶竞逐”;再则那都是局部地区的反乱,并未蔓延到全国,不应说“天下乱”。
故当以作“雄”为是。
下句的“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则是说自己在这样的形势下夺得了帝位,因而能够衣锦荣归。
所以,在这两句中,刘邦无异坦率承认:他之得以“威加海内”,首先有赖于“大风起兮云飞扬”的局面。
但是,正如风云并非人力所能支配,这种局面也不是刘邦所造成的,他只不过运道好,碰上了这种局面而已。
从这一点来说,他之得以登上帝位,实属偶然。
尽管他的同时代人在这方面都具有跟他同样的幸运,而他之缍获得成功乃是靠了他的努力与才智;但对于刘邦这样出身于『底屋的人来说,若不是碰上如此的时代,他的努力与才智又有多少用处呢?
所以,无论怎么说,他之得以当皇帝,首先是靠机运,其次才是自己的努力与才智。
他以当进的人对之根本无能为力的自然界的风云变化,来比喻把他推上皇帝宝座的客观条件,至少是不自觉地显示了他的某种心理活动的吧!
姑不论刘邦把他的这种机运看作是上天的安排抑或是一种纯粹的偶然性,但那都不是他自己所能决定的。
换言之,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才智;但这一切到底有多大效果,还得看机运。
作为皇帝,要保住天下,必须有猛士为他守卫四方,但世上有没有这样的猛士?
如果有,他能否找到他们并使之为自己服务?
这就并非完全取决于他自己了。
所以,第三句的“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既是希冀,又是疑问。
他是希望做到这一点的‘但真的做得到吗?
他自己却无从回答。
可以说,他对于是否找得到捍卫四方的猛士,也即自己的天下是否守得住,不但毫无把握,而且深感忧虑和不安。
也正因此,这首歌的前二句虽显得踌躇满志,第三句却突然透露出前途未卜的焦灼和恐惧。
假如说,作为失败者的项羽曾经悲慨于人定无法胜天,那么,在胜利者刘邦的这首歌中也响彻着类似的悲音,这就难怪他在配合着歌唱而舞蹈时,要“慷慨伤怀,泣数行下”(《汉书·高帝纪》)了。
刘邦在战胜项羽后,成了汉朝的开国皇帝。
这当然使他兴奋、欢乐、踌躇满志,但在内心深处却隐藏着深刻的恐惧和悲哀。
这首《大风歌》就生动地显示出他的矛盾的心情。
他的得以战胜项羽,是依靠许多支部队的协同作战。
这些部队,有的是他的盟军,本无统属关系;有的虽然原是他的部属,但由于在战争中实力迅速增强,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项羽失败后,如果这些部队联合起来反对他,他是无法应付的。
因此,在登上帝位的同时,他不得不把几支主要部队的首领封为王,让他们各自统治一片相当大的地区;然后再以各个击破的策略把他们陆续消灭。
在这过程中, 不免遇到顽强的抵抗。
公元前一九六年,淮南王英布起兵反汉;由于抢英勇善战,军势甚盛,刘邦不得不亲自出征。
他很快击败了英布,最后并由其部将把英布杀死。
在得胜还军途中,刘邦顺路回了一次自己的故乡-沛县(今属江苏省),把昔日的朋友、尊长、晚辈都召来,共同欢饮十数日。
一天酒酣,刘邦一面击筑,一面唱着这一首自己即兴创作的《大风歌》;而且还慷慨起舞,伤怀泣下(见《汉书·高帝纪》)。
假如说项羽的《垓下歌》表现了失败者的悲哀,那么《大风歌》就显示了胜利者的悲哀。
而作为这两种悲哀的纽带的,则是对于人的渺小的感伤对第一句“大风起兮云飞扬”,唐代的李善曾解释说:“风起云飞,以喻群雄竞逐,而天下乱也。
”(见汲古阁本李善注《文选》卷二十八)这是对的。
“群雄竞逐而天下乱”,显然是指秦末群雄纷起、争夺天下的情状。
“群雄竞逐”的“雄”,《文选》的有些本子作“凶”。
倘原文如此,则当指汉初英布等人的反乱。
但一则这些反乱乃是陆续发动的,并非同时并起,不应说“群凶竞逐”;再则那都是局部地区的反乱,并未蔓延到全国,不应说“天下乱”。
故当以作“雄”为是。
下句的“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则是说自己在这样的形势下夺得了帝位,因而能够衣锦荣归。
所以,在这两句中,刘邦无异坦率承认:他之得以“威加海内”,首先有赖于“大风起兮云飞扬”的局面。
但是,正如风云并非人力所能支配,这种局面也不是刘邦所造成的,他只不过运道好,碰上了这种局面而已。
从这一点来说,他之得以登上帝位,实属偶然。
尽管他的同时代人在这方面都具有跟他同样的幸运,而他之缍获得成功乃是靠了他的努力与才智;但对于刘邦这样出身于『底屋的人来说,若不是碰上如此的时代,他的努力与才智又有多少用处呢?
所以,无论怎么说,他之得以当皇帝,首先是靠机运,其次才是自己的努力与才智。
他以当进的人对之根本无能为力的自然界的风云变化,来比喻把他推上皇帝宝座的客观条件,至少是不自觉地显示了他的某种心理活动的吧!
姑不论刘邦把他的这种机运看作是上天的安排抑或是一种纯粹的偶然性,但那都不是他自己所能决定的。
换言之,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才智;但这一切到底有多大效果,还得看机运。
作为皇帝,要保住天下,必须有猛士为他守卫四方,但世上有没有这样的猛士?
如果有,他能否找到他们并使之为自己服务?
这就并非完全取决于他自己了。
所以,第三句的“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既是希冀,又是疑问。
他是希望做到这一点的‘但真的做得到吗?
他自己却无从回答。
可以说,他对于是否找得到捍卫四方的猛士,也即自己的天下是否守得住,不但毫无把握,而且深感忧虑和不安。
也正因此,这首歌的前二句虽显得踌躇满志,第三句却突然透露出前途未卜的焦灼和恐惧。
假如说,作为失败者的项羽曾经悲慨于人定无法胜天,那么,在胜利者刘邦的这首歌中也响彻着类似的悲音,这就难怪他在配合着歌唱而舞蹈时,要“慷慨伤怀,泣数行下”(《汉书·高帝纪》)了。
出处姜葆夫、韦良成选注《常用古诗》
78355 刘彻 天马歌 - 太一贡兮天马下。
沾赤汗兮沫流赭。
骋容与兮跇万里。
今安匹兮龙为友。
83624 汉无名氏 孔雀东南飞 乐府 序曰: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
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
仲卿闻之,亦自缢于庭树。
时人伤之,为诗云尔。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
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
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
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
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
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
三日断五疋,大人故嫌迟。
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
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
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府吏得闻之,堂上启阿母。
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共事二三年,始而未为久。
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
阿母谓府吏,何乃太区区。
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
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
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
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
便可速遣之,遣去慎莫留。
府吏长跪告,伏惟启阿母。
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娶。
阿母得闻之,槌床便大怒。
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
吾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
府吏默无声,再拜还入户。
举言谓新妇,哽咽不能语。
我自不驱卿,逼迫有阿母。
卿但暂还家,吾今且赴府。
不久当归还,还必相迎取。
以此下心意,慎勿违吾语。
新妇谓府吏,勿复重纷纭。
往昔初阳岁,谢家来贵门。
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
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
谓言无罪过,供养卒大恩。
仍更被驱遣,何言复来还?
妾有绣腰襦,葳蕤自生光。
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
箱帘六七十,绿碧青丝绳。
物物各具异,种种在其中。
人贱物亦鄙,不足迎后人。
留待作遣施,于今无会因。
时时为安慰,久久莫相忘。
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
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
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
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珠丹。
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上堂谢阿母,阿母怒不止。
昔作女儿时,生小出野里。
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
受母钱帛多,不堪母驱使。
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
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
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
今日被驱遣,小姑如我长。
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
初七及下九,嬉戏莫相忘。
出门登车去,涕落百余行。
府吏马在前,新妇车在后。
隐隐何甸甸,俱会大道口。
下马入车中,低头共耳语。
誓不相隔卿,且暂还家去。
吾今且赴府,不久当还归。
誓天不相负,新妇谓府吏,感君区区怀。
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
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
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 。
入门上家堂,进退无颜仪。
阿母大拊掌,不图子自归。
十三教汝织,十四能裁衣。
十五弹箜篌,十六知礼仪。
十七遣汝嫁,谓言无誓违。
汝今何罪过,不迎而自归?
兰芝惭阿母,儿实无罪过。
阿母大悲摧。
还家十余日,县令遣媒来。
云有第三郎,窈窕世无双。
年始十八九,便言多令才。
阿母谓阿女,汝可去应之。
阿女含泪答,兰芝初还时,府吏见叮咛,结誓不别离。
今日违情义,恐此事非奇。
自可断来信,徐徐更谓之。
阿母白媒人,贫贱有此女。
始适还家门,不堪吏人妇。
岂合令郎君?
幸可广问讯,不得便相许。
媒人去数日,寻遣丞请还。
说有兰家女,承籍有宦官。
云有第五郎,娇逸未有婚。
遣丞为媒人,主簿通语言。
直说太守家,有此令郎君。
既欲结大义,故遣来贵门。
阿母谢媒人,女子先有誓,老姥岂敢言。
阿兄得闻之,怅然心中烦。
举言谓阿妹,作计何不量。
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
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
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
兰芝仰头答,理实如兄言。
谢家事夫君,中道还兄门。
处分适兄意,那得自任专。
虽与府吏约,后会永无缘。
登即相许和,便可作婚姻。
媒人下床去,诺诺复尔尔。
还部白府君,下官奉使命,言谈大有缘。
府君得闻之,心中大欢喜。
视历复开书,便利此月内,六合正相应。
良吉三十日,今已二十七,卿可去成婚。
交语速装束,络绎如浮云。
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
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
踯躅青骢马,流苏金缕鞍。
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
杂彩三百疋,交广市鲑珍。
从人四五百,郁郁登郡门。
阿母谓阿女,适得府君书,明日来迎汝。
何不作衣裳,莫令事不举。
阿女默无声,手巾掩口啼,泪落便如泻。
移我琉璃榻,出置前厅下。
左手持刀尺,右手执绫罗。
朝成绣夹裙,晚成单罗衫。
暗暗日欲暝,愁思出门啼。
府吏闻此变,因求假暂归。
未至二三里,摧藏马悲哀。
新妇识马声,蹑履相逢迎。
怅然遥相望,知是故人来。
举手拍马鞍,嗟叹使心伤。
自君别我后,人事不可量。
果不如先愿,又非君所详。
我有亲父母,逼迫兼弟兄。
以我应他人,君还何所望。
府吏谓新妇,贺君得高迁。
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
蒲苇一时韧,便作旦夕间。
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
新妇谓府吏,何意出此言。
同是被逼迫,君尔妾亦然。
黄泉下相见,勿违今日言。
执手分道去,各各还家门。
生人作死别,恨恨那可论。
念与世间辞,千万不复全。
府吏还家去,上堂拜阿母。
今日大风寒,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
儿今日冥冥,令母在后单。
故作不良计,勿复怨鬼神。
命如南山石,四体康且直。
阿母得闻之,零泪应声落。
汝是大家子,仕宦于台阁。
慎勿为妇死,贵贱情何薄。
东家有贤女,窈窕艳城郭。
阿母为汝求,便复在旦夕。
府吏再拜还,长叹空房中,作计乃尔立。
转头向户里,渐见愁煎迫。
其日牛马嘶,新妇入青庐。
暗暗黄昏后,寂寂人定初。
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
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
府吏闻此事,心知长别离。
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
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傍。
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
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
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
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
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
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注释《孔雀东南飞》最早见于《玉台新咏》,题为《古诗为焦仲卿妻作》。
诗前有序文:“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仲卿妻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
其家逼之,乃没水而死。
卿闻之,亦自缢于庭树。
时人伤之,为诗云尔。
”这是一曲基于事实而形于吟咏的悲歌。
其中,主人公刘兰芝、焦仲卿之死,表面上看来,是由于凶悍的焦母和势利的刘兄逼迫的结果。
事实上,焦母、刘兄同样是封建礼教的受害者。
因为焦母、刘兄的本意,并不想害死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妹妹。
这从刘、焦死后,“两家求合葬”这样后悔不及的举动可以看出。
——尽管这是他们对刘兰芝、焦仲卿生死不渝爱情的晚到的认可与祝福。
他们主观上的出发点虽有利己的打算,但也有把维护自己亲人的终身幸福与自己的利益统一起来的愿望。
焦母刘兄是要在自己与焦仲卿、刘兰芝的利益之间找到一块平衡的绿地而共处。
然而,他们没有成功。
这里,问题的深刻性在于:刘兰芝、焦仲卿毕竟是直接通过他们的手被害死了。
焦母、刘兄同时又成了封礼教的帮凶。
这种不以个别人意志为转移的社会力量,正是当时封建制度罪恶本质的必然反映。
刘焦之死在当时有必然性。
因为他们面临的抉择只有两种可能:或者向焦母刘兄屈服,违背自己的爱情誓约;或者以一死来维护两人的爱情誓约。
刘、焦不可能随心所欲地造反第三个可能。
因为他们所处的社会条件并不是他们自己选定的,而是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
刘、焦之死,固然有外来的压力,但也有其内在的原因。
这原因就是他们自身的思想也不能摆脱当时占统治地位的封建意识形态。
《礼记·本命》中载:“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
”焦母迫害刘兰芝用的是第一条。
《礼记》中还规定:“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悦,出。
”焦母压制焦仲卿用的就是孝顺这一条。
刘兰芝回娘家后,也遭到家长制的威压。
那么刘兰芝、焦仲卿是不是从根本上反对这些封建教条呢?
没有。
刘、焦两人所反复辩解的是他们并没有违反这些封建规范。
他们的认识不能不受时代的局限。
刘兰芝、焦母刘兄则以为坚守这些封建教条才能真正维护自己和亲人的幸福。
显然,在当时社会条件下,焦母、刘兄是强者,而刘兰芝、焦仲卿注定是被吞食的弱者。
他们并不是处于打倒孔字店的五四时期,而是处于中国地主阶级还有着远大前途,封建制度正处上升时期的东汉末年。
刘兰芝、焦仲卿的抗争只是一种自身合理的人性要求同违背这些要求的封建礼教之间的一种不自觉而且没有出路的冲突。
因此,他们的死,是历史的必然要求与这个要求实际上不能实现的产物。
他们的死,是对封建礼教罪恶本质的控诉。
思想上的局限,并不能转移或否定实践意义上的客观作用。
刘兰芝、焦仲卿不愧是封建礼教的早期叛逆者,因为他们没有逆来顺受地屈从。
死与屈从,都是封建礼教对他俩的毁灭。
但这是两种不同性质的毁灭。
如果他们屈从了,那么虽然他俩的肉体还活着,但他们的灵魂、他们的爱情理想却不复存在了。
而死,却表现了他俩为坚持爱情理想而作的抗争,符合历史发展的必然性,赢得后世人民对他俩的同情与尊敬,成为后代粉碎封建枷锁的精神鼓舞。
所以,刘、焦之死,已冲破个别人、个别家庭的狭小范围而具有了重大的典型意义,揭出了极其普遍的社会问题。
《孔雀东南飞》的重大思想价值在于:它在中国封建社会的早期,就形象地用刘兰芝、焦仲卿两人殉情而死的家庭悲剧,刻揭露了封建礼教的吃人本质,热情歌颂了刘兰芝、焦仲卿夫妇忠于爱情、反抗压迫的叛逆精神,直接寄托了人民群众对爱情婚姻自由的热烈向往。
通过有个性的人物对话塑造了鲜明的人物形象,是《孔雀东南飞》最大的艺术成就。
全诗“共一千七百八十五字,古今第一首长诗也。
淋淋漓漓,反反复复,杂述十数人口中语,而各肖其声音面目,岂非化工之笔”(《古诗源》卷四,沈德潜按语)。
在贯穿全篇的对话中,可以看到,刘兰芝对仲卿、对焦母、对小姑、对自己的哥哥和母亲讲话时的态度与语气各不相同,正是在这种不同中可以感受到她那勤劳、善良、备受压迫而又富于反抗精神的外柔内刚的个性。
同样的,在焦仲卿各种不同场合的话语中,也可以感受到他那忠于爱情、明辨是非但又迫于母亲威逼的诚正而软弱、但又有发展的性格。
诗中写到兰芝与仲卿死前,兰芝假意同意再嫁,仲卿见兰芝后回家与母亲诀别,他俩这时的话语,非常切合各自的身份与处境。
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曾作过这样细致的分析:“兰芝不白母而府吏白母者,女之于母,子之于母,情固不同。
女从夫者也,又恐母防之,且母有兄在,可死也。
子之与妻,孰与母重?
且子死母何依,能无白乎?
同死者,情也。
彼此不负,女以死偿,安得不以死?
彼此时,母即悔而迎女,犹可两俱无死也。
然度母终不肯迎女,死终不可以已,故白母之言亦有异者,儿今冥冥四语明言之矣,今日风寒命如山石,又不甚了了,亦恐母觉而防我也。
府吏白母而母不防者,女之去久矣。
他日不死而今日何为独死?
不过谓此怨怼之言,未必实耳。
故漫以东家女答之,且用相慰。
然府吏白母,不言女将改适,不言女亦欲死,盖度母之性,必不肯改而迎女,而徒露真情,则防我不得死故也。
”试想,兰芝如果直说要死,这个弱女子势必会遭到暴力的约束,被强迫成婚。
而仲卿的情况自然与兰芝不同,诚如上述引文的分析。
又如:“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于此可立见焦母的蛮横:“作计何不量!
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
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
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
”由此可见刘兄的势利。
即使次要人物如媒人、府君的简短对话,也各各符合其人的身份、特点。
诗中,简洁的人物行动刻划,有助于形象的鲜明;精炼的抒情性穿插,增强了行文的情韵。
“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
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写出了刘兰芝离开焦家时的矛盾心情。
欲曙即起,表示她不愿在焦家生活的决心,严妆辞婆是她对焦母的抗议与示威。
打扮时的事事四五通,表示了她对焦仲卿的爱,欲去又不忍遽去的微妙心理。
“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姑嫂关系不易相处,兰芝与小姑关系融洽,正表现了她的懂礼仪、易相处。
这同焦母的不容恰成对照。
另外,辞焦母不落泪,而辞小姑落泪,也可见兰芝的倔强。
焦仲卿的形象刻划也是如此,他送兰芝到大道口,“下马入车中,低头共耳语”,表现了一片真情。
闻知兰芝要成婚,“未至二三里,摧藏马悲哀”,诗篇用马悲渲染衬托他内心的强烈痛苦。
临死前“长叹空房中”、“转头向户里”,对母亲还有所顾念,这里愈见他的诚正与善良。
在整篇诗中,类似上述的动作刻划还有一些,笔墨虽不多,却极精粹。
兰芝死时,一无反顾,“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仲卿死时,顾念老母,“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这些不同的动作细节,都切合各自的性格与处境。
同样是母亲,焦母“捶床便大怒”的泼辣,刘母见兰芝回家时惊异而“大拊掌”的温和,对性格的描绘来说寥寥几笔已极传神。
抒情性穿插较之动作刻划更少,但也是成功之笔“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兰芝和仲卿第一次分手时,作者情不自禁的感叹,增添了悲剧气氛。
“生人作死别,恨恨那可论”,这画龙点睛的穿插,更激起了人们对焦、刘遭遇的同情。
即使那教训式的全诗结尾,也带有浓重的抒情意味,充满了作者的同情与期望。
这些水到渠成、不着痕迹的抒情性穿插,对人物形象的塑具有锦上添花的妙用,增加了全诗的感情色彩。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此诗比兴手法和浪漫色彩的运用,对形象的塑造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作者的感情与思想的倾向性通过这种艺术方法鲜明地表现了出来。
诗篇开头,“也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是“兴”的手法,用以兴起刘兰芝、焦仲卿彼此顾恋之情,布置了全篇的气氛。
最后一段,在刘、焦合葬的墓地,松柏、梧桐枝枝叶叶覆盖相交,鸳鸯在其中双双日夕和鸣,通宵达旦。
这既象征了刘焦夫妇不朽,又象征了他们永恒的悲愤与控告。
由现实的双双合葬的形象,到象征永恒的爱情与幸福的松柏、鸳鸯的形象,表现了人民群众对未来自由幸福必然到来的信念,这是刘焦形象的浪漫主义发展,闪现出无比灿烂的理想光辉,使全诗起了质的飞跃。
《孔雀东南飞》结构完整、紧凑、细密。
其情节的组织,采取双线交替推进的方式。
其中,一条线索由刘兰芝、焦夫焦母刘兄之间展开。
这是一场迫害与反迫害的斗争。
仲卿求母一段,是第一次冲突,刻画了焦母的专横和仲卿的软弱。
兰芝辞婆一段,是第二次冲突,反映了焦母的无情和兰芝的斗争。
兰芝拒婚,是第三次冲突,在兰芝与其兄之间展开,突出了兰芝宝贵不能淫的坚贞品格及其兄的卑鄙。
仲卿别母一段,写出了阿母的顽固与仲卿的守约。
这四次冲突,一次比一次激烈,直至双双殉情。
特别是主角兰芝,她的坚决抗争,影响与决定了仲卿的态度与斗争。
兰芝与仲卿的感情纠葛是在上述矛盾冲突的基础上展开的。
第一段兰芝的诉苦,表现了她对仲卿的信赖,也交代了矛盾冲突的背景。
仲卿求母失败,刘、焦之间的话别,反映了仲卿的不舍、兰芝的温情。
第二次冲突兰芝辞婆后,仲卿的送别,充分抒写了他们夫妇之间的真挚感情。
第三次冲突兰芝拒婚一段,仲卿的怨怼,兰芝的表白,他们之间的诀别,淋漓尽致地刻画了生死不渝的爱情。
由此可见,上述两条线索,有主有从,互为因果,交替发展,完整紧凑地完成了故事的叙述、人物命运的交代。
此诗在结构上的细密还表现在呼应映衬上。
《采菽堂古诗选》曾指出:“凡长篇不可不频频照应,不则散漫。
篇中如十三织素云云、吾今且赴府云云、磐石蒲苇云云及鸡鸣之于牛马嘶,前后两默无声,皆是照应法。
然用之浑然,初无形迹故佳。
乃神化于法度者。
”诗中在不同场合中两次出现的蒲苇磐石的比喻,的确加深了读者对刘焦夫妇爱情坚贞的认识,也加强了阅读这篇作品时浑然一体的感觉。
此外,兰芝别仲卿时对其兄“性行暴如雷”的担忧,焦母“东家美女”的引诱,也在诗中有暗伏、有照应,显示了结构上的精细和诗思的缜密。
《孔雀东南飞》细针密线的结构特色,得力于繁简得当的剪裁。
刘兰芝、焦仲卿的故事,头绪纷繁,若不加剪裁,使之集中,就会散漫无所所归统。
清代诗评家沈德潜在《古诗源》中评道:“作诗贵剪裁。
入手若叙两家家势,末段若叙两家如何悲恸,岂不冗漫拖沓?
故竟以一二语了之。
极长诗中具有剪裁也。
”《采菽堂古诗选》看法更深入:“两家闻二人之死,仓皇悲恸、各怀悔恨,必有一番情事。
然再写则沓拖,故直言求合葬,文势紧峭,乃知通篇之缕缕无一闲语也。
前此不写两家家势,不重其家势也。
后此不写两家仓皇、不重其仓皇也。
最无谓语而可以写神者,谓之不闲;若不可少,而不关篇中意者,谓之闲。
于此可悟裁剪法也。
”裁剪中最易引人误入迷途的就是这些所谓若不可少却不关篇意的材料。
其实,一些表面看来必不可少的材料,并不一定是最重要的材料和最需花费笔墨的材料。
有些只需略作交待就行了,如诗中两家家势、死后家人悲恸后悔等等。
这里,关键是抓住“篇中意”对诗材加以选择,组织,突出主要线索、主要情意。
诗中对详写部份的处理是极为出色的。
仲卿求母失败,刘焦之间话别,兰芝辞婆和太守迎亲等,都是浓笔重彩的段落。
这些段落在整个长诗中都是直接关系到刘焦爱情悲剧的关键内容,对人物形象的塑造、人物感情的渲泄,对题意的显示都起着极重要的作用。
更妙的是,这样的浓笔重彩,在全诗自然、朴实、流畅的基本风格中,起到了丰富色彩的作用,使整个描述的节奏疏密有致,快慢有度。
沈德潜的这段评语具有真知灼见:“长篇诗若平平叙去,恐无色泽。
中间须点染华缛,五色陆离,使读者心目俱炫。
如篇中新妇出门时‘妾有绣罗襦’一段,太守择日后,‘青雀白鹄舫’一段是也。
84011 汉无名氏 孤儿行 - 孤儿生,孤子遇生,命独当苦。
父母在时,乘坚车,驾驷马。
父母已去,兄嫂令我行贾。
南到九江,东到齐与鲁。
腊月来归,不敢自言苦。
头多虮虱,面目多尘土。
大兄言办饭,大嫂言视马。
上高堂,行取殿下堂。
孤儿泪下如雨。
使我朝行汲,暮得水来归。
手为错,足下无菲。
怆怆履霜,中多蒺藜。
拔断蒺藜肠肉中,怆欲悲。
泪下渫渫,清涕累累。
冬无复襦,夏无单衣。
居生不乐,不如早去,下从地下黄泉。
春气动,草萌芽。
三月蚕桑,六月收瓜。
将是瓜车,来到还家。
瓜车反覆。
助我者少,啖瓜者多。
愿还我蒂,兄与嫂严。
独且急归,当兴校计。
乱曰:里中一何譊譊,愿欲寄尺书,将与地下父母,兄嫂难与久居。
注释:遇:偶。
开头三句言孤儿偶然生到世上来,偏他命苦。
已去:己死。
行贾:往来贩卖。
汉朝社会上商人地位低,当时的商贾有些就是富贵人家的奴仆。
兄嫂命孤儿行贾也是将他当奴仆驱使。
九江:郡名,西汉治寿春,即今安徽省寿县;东汉治陵阴,在今安徽省定远县西北。
齐:西汉有齐郡,东汉为齐国,约有今山东省东部及东北部地。
鲁:汉县名,即今山东曲阜。
行:复。
取:读为“趣”,就是“趋”。
殿:就是高堂。
“趋殿下堂”就是跑向殿下之堂。
办饭要上高堂,视马要下高堂,就这么上下奔走。
错:读为“皵”,皮肤皴裂。
菲:亦作“屝”,就是草鞋。
怆怆:悲伤。
或读为“跄跄”,趋走之貌。
“履”,践踏。
蒺藜:一种蔓生的草,子有刺。
肠:指腓肠,就是胫骨后的肉。
渫渫(音牒):水流貌。
累累:不断。
复襦:有里子的短衣,就是短夹袄。
早去:早死。
黄泉:地下。
这句是说宁愿早死,向地下追随父母。
将:推。
啖:吃。
蒂:是瓜和藤相连接之处。
孤儿无法阻止别人吃他的瓜,但要求还给他瓜蒂,以便向兄嫂交代。
独:将。
且:语助字。
校计:就是计较。
乱:音乐的最后一段,可能是合唱。
以下四句是乱辞。
譊譊(音饶):怒叫声。
以下写孤儿未到家已听到兄嫂在里中叫骂,他怕极了,又想到死了。
简析:本篇叙一个孤儿受兄嫂奴役,苦得活不下去。
所写虽然是一个家庭问题,同时也反映了当时奴婢的生活。
这首诗的产地是九江之北、齐鲁之西,该是河南境内。
85937 班固 宝鼎诗 - 岳修贡兮川效珍。
吐金景兮歊浮云。
宝鼎见兮色纷缊。
焕其炳兮被龙文。
登祖庙兮享圣神。
昭灵德兮弥亿年。
104534 两汉乐府 平陵东 - 平陵东,松柏桐,不知何人劫义公。
劫义公,在高堂下,交钱百万两走马。
两走马,亦诚难,顾见追吏心中恻。
心中恻,血出漉,归告我家卖黄犊。
注释:这是一首控诉贪官恶吏采用绑架手段敲诈勒索平民百姓钱财的故事诗,大约产生在西汉末年。
104895 嵇康 幽愤诗 - 嗟余薄祜。
少遭不造。
哀茕靡识。
越在襁緥。
母兄鞠育。
有慈无威。
恃忧肆妲。
不训不师。
爰及冠带。
凭宠自放。
抗心希古。
任其所尚。
托好老庄。
贱物贵身。
志在守朴。
养素全真。
曰余不敏。
好善闇人。
子玉之败。
屡增惟尘。
大人含弘。
藏垢怀耻。
民之多僻。
政不由己。
惟此褊心。
显明臧否。
感悟思愆。
怛若创痏。
欲寡其过。
谤议沸腾。
性不伤物。
频致怨憎。
昔惭柳惠。
今愧孙登。
内负宿心。
外恧良朋。
仰慕严郑。
乐道闲居。
与世无营。
神气晏如。
咨予不淑。
婴累多虞。
匪降自天。
寔由顽疎。
理弊患结。
卒致囹圄。
对答鄙讯。
絷此幽阻。
实耻讼寃时不我与。
虽曰义直。
神辱志沮。
澡身沧浪。
岂云能补。
嗈嗈鸣鴈。
奋翼北游。
顺时而动。
得意忘忧。
嗟我愤叹。
曾莫能俦。
事愿违。
遘兹淹留。
穷达有命。
亦又何求。
古人有言。
善莫近名。
奉时恭默。
咎悔不生。
万石周慎。
安亲保荣。
世务纷纭。
祗搅予情。
安乐必诫。
乃终利贞。
煌煌灵芝。
一生三秀。
予独何为。
有志不就。
惩难思复。
心焉内疚。
庶勖将来。
无馨无臭。
采薇山阿。
散发岩岫。
永啸长吟。
颐性养寿。
111642 嵇康 思亲诗 - 奈何愁兮愁无聊。
恒恻恻兮心若抽。
愁奈何兮悲思多。
情郁结兮不可化。
奄失恃兮孤茕茕。
内自悼兮啼失声。
思报德兮邈已绝。
感鞠育兮情剥裂。
嗟母兄兮永潜藏。
想形容兮内摧伤。
感阳春兮思慈亲。
欲一见兮路无因。
望南山兮发哀叹。
感机杖兮涕汍澜。
念畴昔兮母兄在。
心逸豫兮寿四海。
忽已逝兮不可追。
心穷约兮但有悲。
上空堂兮廓无依。
覩遗物兮心崩摧。
中夜悲兮当告谁。
独收泪兮抱哀戚。
日远迈兮思予心。
恋所生兮泪流襟。
慈母没兮谁与骄。
顾自怜兮心忉忉。
诉苍天兮天不闻。
泪如雨兮叹成云。
欲弃忧兮寻复来。
痛殷殷兮不可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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